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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行业的“黑金时代”终结

 山西曾经最年轻的首富李兆会,在最近的6个月时间里至少两次跟当地法院部门打过交道了。

  最近的一次是2014年11月12日,山西省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接连发出5份关于破产重整的公告。公告显示,山西当地大型企业银光镁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等4家债权人,已向法院提出分别对海鑫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海鑫国际线材有限公司等5家由李兆会一手控制的“海鑫系”公司进行破产重整。

  至此,在停产、债务违约、资金链断裂的痛苦纠结中残喘了近240天的“海鑫系”,正式开始崩坍。

  现年33岁的李兆会,曾是一位典型的富二代,但十年前一次突然的家族变故改变了他的轨迹。当时,尚在澳大利亚蒙纳什大学学习金融的他,接到了父亲在办公室被枪杀的消息,并中断学业,匆匆回国接手父亲李海仓一手创办的海鑫钢铁集团。李海仓曾担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他创办的海鑫钢铁集团亦是山西第一大民营钢铁公司,他本人当时被称为“山西钢铁大王”。

  李兆会接手海鑫钢铁两年后,其妹妹李兆霞从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回国,年轻兄妹俩开始共同经营父亲留下的海鑫王国。在此后的多年时间里,围绕着海鑫钢铁集团,兄妹二人打造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海鑫系”。这是一个复杂而神秘的资本运作体系,这个体系涉及钢铁、能源、金融、地产、儿童教育、电影演艺等诸多产业。

  他们赶上了中国经济和钢铁等制造业爆发式增长的黄金十年,也赶上了资本野蛮横流、财富一夜倾城的镀金时代。两位80后富二代,与他们的实业家父辈之间,在继承中发生了裂变。他们看不上资本家普遍无心的钢铁业,更喜欢那些在钢铁平台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金融游戏,这里充满变化、挑战和刺激。在资本市场,他们不时也会有所斩获。李兆会开着他的劳斯莱斯、乘坐他的直升飞机,到处开疆破土,结交富豪大佬,或者约会他曾经的夫人—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车晓。

  这样的镀金岁月在2014年3月破灭了。当月13日,因与李兆会及与其有关的金融借款合同纠纷,光大银行上海外高桥保税区支行向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出财产保全申请。这一事件,成了推倒海鑫钢铁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此后的两三个月间,民生银行、德龙钢铁、美锦能源、银光镁业等多家金融机构和企业纷纷找上门来,山西闻喜县海鑫钢铁集团的厂区里,一时间讨债者云集,海鑫钢铁濒临破产边缘。

  李兆会在2014年第一次因债务问题与法院打交道,就是在这期间发生的。知情人士称,大约在六七月间,海鑫钢铁债务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其实际的掌舵者李兆霞为了向政府和债权人显示海鑫钢铁仍能正常运转(钢厂正常生产是这家企业能够继续得到政策和资金救助的前提),不惜铤而走险,私刻港口公章,提走了一船大约10万吨的进口铁矿石,以作为原料投入钢厂继续生产。

  一般而言,进口矿石需要以货物作抵押,有银行开具信用证供企业支付,但只有在企业向银行缴纳了垫付的货款之后,该批进口的铁矿石才能从港口提走使用。不过,债务缠身的海鑫钢铁可以动用的资金几乎为零。李兆霞私刻公章提走矿石,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实属无奈。被发现后,李兆霞因无法及时补上货款,被港口以诈骗罪起诉,并被带走。

  此后的事情,听来有点像一个感人的故事,并多少有点凄凉。李兆会为了解救身陷囹圄的妹妹,向法院和原告方提出,按期缴纳资金,并在进行补偿后,由原告撤诉,以此换回李兆霞的自由身。为了筹集这笔钱,李兆会向他的好友、一位中国广为人知的“财富人物”转让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作价3亿元。用这笔资金,李兆会还上了钱,也让原告撤回了对李兆霞的上诉。

  李兆霞自由了,但李兆会仍没能完全自由,他被限制离境,随叫随到。海鑫钢铁的残局,也一点没有得到改变。

  二

  当李兆会为妹妹的官司变卖私人飞机时,山西省、运城市、闻喜县三级政府部门正围绕着如何解决海鑫钢铁的债务问题忙乱不已。彼时,海鑫钢铁几乎全线停产,只剩下几座高炉和烟囱孤零零地插在那片静默的厂区里。

  山西当地政府曾经多次召开债权人大会,并对海鑫钢铁的实际负债展开审计清理。关于海鑫钢铁的实际负债,当地政府至今尚未正式公布。不过据一位来自被确信为海鑫钢铁债权公司的知情人士透露,此次海鑫钢铁债务危机,共涉及包括银行在内的33家金融机构,以及若干为其提供担保的第三方公司。其中,不少银行在最近三年间仍然在增加对海鑫钢铁的授信和贷款额度。该人士称,海鑫钢铁此番涉及的债务总规模超过100亿元。

  2014年11月16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其从山西省运城市政府获悉,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近日正式裁定受理海鑫钢铁集团4家债权人对海鑫集团的重整申请,标志着海鑫集团破产重整进入法律程序。根据新华社报道的数据,海鑫钢铁现有负债及对外担保数字约为104.59亿元,而整个集团的账面资产仅100.68亿元,负债率超过100%。从财务角度上讲,海鑫钢铁已经破产。

  前述海鑫钢铁的债权人透露称,为海鑫钢铁提供过银行授信和贷款的银行包括:民生银行、光大银行[微博]、华夏银行、浦发银行、建设银行、招商银行、中国银行、工商银行等。他们为海鑫钢铁集团提供了授信贷款、承兑汇票、信用证等资金需求。不过,这些银行对海鑫钢铁的贷款,绝大部分都有抵押担保。根据民生银行2014年3月份作出的官方回应,海鑫钢铁在民生银行授信敞口19.5亿元,全部是抵押担保贷款。

  而海鑫钢铁提供的担保主要为:海鑫钢铁集团的生产设备、固定资产、李兆会和李兆霞的房产、股权等。一些贷款还引入了第三方公司作为担保,为海鑫钢铁提供过抵押担保的公司,包括美锦集团、银光镁业等山西省内外的公司。

  尽管大部分债务都有抵押、有担保,但在债权人看来,随着海鑫钢铁的停产,这些抵押和担保物已经没有太大价值。一位去海鑫钢铁集团内部看过的债权人说,作为融资抵押物的一些设备,“其实不值多少钱”。而目前,海鑫钢铁绝大部分生产设备都已经陷入停产状态。同时,一些第三方担保,由于与李兆会名下各子公司交错混乱的股权和业务关系,处理起来也变得极为复杂。

  庞大的债务规模、分散的债权结构,让这场债务危机解决起来颇为棘手。据称,山西当地政府最初并不想让海鑫钢铁走向破产地步,而是希望由银行能够继续提供资金支持,债权人不要逼债,并邀请部分债权人对海鑫钢铁进行重组。在海鑫钢铁债务危机爆发时,山西省政府甚至专门组成一个海鑫钢铁债务处理小组,在2014年上半年的一次会议上,一位山西省政府高层表态称,山西省政府不希望山西省接二连三地出现民营企业陷入困境的局面,因为此前已经有了邢利斌案。邢利斌,原山西联盛能源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2014年3月12日上午,这位因七千万嫁女闻名一时的晋商大佬被警方从太原武宿机场带走,接受调查。

  彼时,整个依靠煤炭、钢铁等“黑金经济”支撑的山西省正处在风雨欲来时。联盛能源董事局主席邢利斌案,今年8月爆出的山西中阳钢铁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袁玉珠案,都导致了山西政坛不少官员落马,加上中央不断加码的反腐行动,整个山西官场几乎全盘陷落。在这轮反腐风暴中落马的山西省省级、地市级政府官员,其贪腐行为,几乎全部都能找到与能源、化工、钢铁、地产等“黑金经济”相互勾连的链条和证据。

  而此时,随着中国整个改革环境的转变、经济新常态的显现,钢铁等传统行业遭遇的危机也愈发凸显。银行收紧贷款、产品供需失衡、企业资金链断裂等症状不断在钢铁行业暴露,海鑫钢铁成了最先倒下的企业之一。

  在充满未知的变革背景下,依靠传统产业得到快速发展的山西省,自然不希望看到省内企业接连倒闭、贪腐局面不断扩大。知情人士说,在讨论如何处置海鑫钢铁问题时,山西省政府更希望海鑫钢铁的债权人能够出面托管这家企业,以免于进入破产清算。但包括德龙钢铁和民生银行在内有意向重组海鑫钢铁的债权人表示,要托管或者重组海鑫钢铁的前提是,海鑫钢铁必须进入破产程序,否则庞大而复杂的债务规模,实在令潜在的接盘者觉得可怕。

  三

  与此同时,围绕海鑫钢铁债务规模的传言,一直未断。事实上,即便是债权人,也很少有能看到山西省政府部门清理审计后统计出的、更为权威的债务规模和债权机构清单。最早,有传闻称,海鑫钢铁的负债规模不过30亿元左右;此后这一数字变成了70亿至80亿之间;再后来,这一数字变成了160多亿。直到2014年11月16日,新华社发布消息显示,海鑫钢铁的债务规模为104.59亿元。

  11月20日,一个更有戏剧性的传闻在业内流传开来,一位知情人士说,“海鑫钢铁实际的负债应该是在70亿至80亿元之间,之所以一直在变大,是因为既然一定要进入破产重组程序,那索性就把债务规模报大一点。这样,也能享受更多的政策,债权人的实际损失也能减少一点。”这一消息是否真实,恐怕只有主导海鑫钢铁破产重组的山西省政府有关部门最清楚。

  山西省政府和诸多债权人的角逐,最终以“海鑫系”5家公司正式进入破产重整而相互妥协。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已是最好的结果。

  破产重整是《企业破产法》中的一项制度,是专门针对可能或已经具备破产原因但又有维持价值和再生希望的企业,经由各方利害关系人申请,在法院的主持和利害关系人的参与下,进行业务上的重组和债务调整,以帮助债务人摆脱财务困境、恢复营业能力。

  这与直接让海鑫钢铁破产倒闭截然不同。一位来自政府部门的不愿具名的人士说,破产倒闭,意味着海鑫钢铁厂子彻底不存在了,而破产重整意味着,钢厂和生产线以及员工还存在,债务也存在,但,需要进行折算处理。

  具体说,海鑫钢铁进入破产重整后,其100多亿元的负债,可以打个1至2折,这样就变成了不到20亿元,另外其拖欠政府的一些税费可以直接免除,甚至员工都可以自行解散。但是在清算过债务之后,政府可以保留工厂和设备,引入重组者或者接盘者,对其进行重组,政策上给予支持,最终达到继续开工生产的目的。

  以民生银行为首的债权人最终成了海鑫钢铁债务危机中的最大受损者。破产重整的法律程序一旦开始,他们的巨额债务,可能要大规模减计。上述来自政府部门的不愿具名的人士说,这也让过去那些风险意识不足的金融机构付出应有的代价。事实上,目前有不少钢铁企业的问题都比较严峻,按照市场规律,它们最终都是应该被淘汰的。

  可是,政府为什么没有让海鑫钢铁直接进入破产倒闭程序?

  对于当地政府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需要慎之又慎的决策。一位海鑫钢铁的债权人说,对于市场和此后想参与重组海鑫钢铁的人来说,最好的结果是直接破产倒闭,这样债务、人员等所有遗留问题都不存在了。但是,政府需要考虑地方的就业、社会稳定,以及此后的财政税收等问题。海鑫钢铁现有员工近10000人,如果处置不好,形成群体性事件,从运城到太原,本已脆弱不堪的山西官场将无力负担,谁也不想让海鑫成为现在仍位于场面上的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终,折中的破产重整方案成了化解海鑫钢铁债务危局“最合适”方案:它让债权人为当初的决策付出了代价;让后续想参与重组的企业能够不会太害怕巨大的债务包袱;给了海鑫钢铁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不会让当地近万名工人立即失业。在中国特色的市场环境和政治生态体系里,看起来,破产重整似乎的确是一个最美妙的工具。

  连相关政府部门的官员也说,破产重整是目前最适合中国推进钢铁业进行产能淘汰、结构升级的措施之一,既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社会动乱,也不会付出太大的牺牲和代价,就可以将一些落后的和没有竞争力的企业淘汰出去。应该说,四川政府部门对川威钢铁的处理,以及山西政府部门对海鑫钢铁的处理,都比较准确地把握了国务院关于钢铁行业过剩产能处理的内在精神。

  

  海鑫钢铁并不是第一个进入破产重整程序的中国钢厂。今年7月3日,四川省一家名为川威集团的民营钢铁企业,被当地政府宣布实施“司法重整”。只不过,比起海鑫钢铁,川威集团似乎更“幸福”。

  四川省内江市政府宣布,经当地银监局批准,对川威集团所有银行贷款按基准利率挂账计息,不容许收贷。已收贷的应该继续支持川威集团发展。除增值税外,对川威集团的所有税金暂停征收。同时,由政府组建第三方平台组织川威集团生产,集团资金专项运转,并由内江检察院监察。除此之外,为防止员工闹事,当地政府派武警进驻厂区,同时几乎是强令方式让中国银行和中国民生银行追加合计20亿元资金贷款。

  接连两起钢厂司法重整,是中国钢铁工业野蛮生长模式终结的标志。在过去的十多年间,在对关乎政绩和官员个人仕途的GDP不顾一切的追捧中,钢铁、煤炭等制造业所代表的“黑金经济”迎来黄金时代。高增长、高回报、快速发展、规模效应、同质化竞争,是其最典型的特征。2004年中国粗钢产量仅为2.8亿吨,至2013年,这一规模达到了7.8亿吨,产能更是达到了9.5亿吨。十年间,产量将近翻了三番。这十年间,钢铁业一直是政府部门宏观调控的重点行业,但结果是,越调控,产能越大。河北钢铁集团、首钢集团、鞍山钢铁集团等国有企业大规模扩张产能,川威、国丰等一批民营中小钢厂遍地开花。

  根据有关部门在2013年做的一份调研摸底,截至2013年,在中国9.5亿吨建成钢铁产能中,有4.5亿吨产能是没有经过核准的“黑户”。过去的十年,矿石、煤炭等原材料一起涨价,市场竞争日趋恶化,但诡异的是,中国钢铁行业的投资也在不断增加。2008年年底,一场全球金融危机给中国钢铁业和银行敲响了警钟,但在短暂的惊愕和迟疑后,它们便纷纷踏上四万亿投资计划的列车,有惊无险地继续隆隆前进。

  这一切,在2013年的时候来到了拐点。随着新一届政府调控思路的转变、中国经济发展方式的改变,钢铁业资金环境变得越来越糟,市场疲态尽显。一些钢厂和钢贸商那里,钢材堆积成山,并不断生锈。市场上价格也在不断降低,中国钢铁工业协会的领导人说,一吨钢材的价格已经降到只有几分钱,还不如卖大白菜。

  “黑金时代”的噩梦终于开始。银行贷款开始对钢铁等产能过剩行业全线收缩。加上整个经济的换挡,钢厂的应收应付账款都在不断增加。无疑,这将进一步提升钢铁行业出现资金断裂、债务风险的几率。

  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人士说,在2014年不少钢厂其实都面临着与海鑫钢铁类似的局面,只不过没有严重到海鑫那种地步。一些国有钢厂在靠地方政府硬撑着,大一些的民营钢厂已经大面积停产。

  一份来自权威部门的行业资料显示,2014年10月,全国大中型钢铁企业中,有两家企业粗钢产量同比减少超过80%。其中海鑫钢铁减产85.87%,而另一家则是首钢集团下属的首钢贵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减产幅度达到了89.59%。这意味着,这两家钢厂已近乎全线停产。另据统计,有8家钢厂减产幅度超过20%,其中川威钢铁集团减产近35%。

  同时,另有资料显示,不少钢厂的负债总额、应收账款、应付债款均在飙升。今年1至8月份,河北新金钢铁负债规模增长了64%,河北荣信钢铁的负债规模增长了89%,山西太钢集团临汾钢铁厂的负债规模增长了187%。在企业应收账款方面,河北国丰钢铁集团增长了7364%,河北新金钢铁集团增长了3176%,川威钢铁集团增长了998%,江阴华西钢铁更是增长了27761%。

  前述来自政府部门的人士说,随着环境进一步恶化,以及中国更加严格的环保政策的实施,中国预计还会有更多的钢厂进入司法重整程序,“这是中国钢铁行业淘汰产能过剩的必然过程,这一轮洗牌,会让不少企业痛苦,甚至有的就不存在了,但是对于整个行业来说,是一个好事。”

  在观察者看来,这释放了一个信号,让钢铁行业、地方政府、金融机构都看到,虽然政府做法上还有所考虑,但已经接受并允许钢厂走破产程序了。这会让银行进一步排查风险,梳理债务资产,加快收紧信贷。这又会进一步加速一些企业的消亡。

  2014年,中国钢铁行业的“黑金时代”果然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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